美國警方8月26日逮捕涉嫌暴力執法致人死亡的佛羅里達州奧卡盧薩縣前警官埃迪·杜蘭。杜蘭今年5月3日被派前往處理一起家庭糾紛報警時，槍殺了23歲的非洲裔美國空軍士兵羅杰·福特森。執法記錄儀拍攝的視頻顯示，當時福特森在杜蘭不斷敲門后打開所住公寓的房門，手中握著槍，但槍口朝下指向地面，然而杜蘭未作警告即向福特森連開數槍，隨后才告訴他“放下武器”。

被檢方指控為謀殺罪（一級重罪）、最高可判處30年監禁的杜蘭，事發28天才被解職，事發115天才被逮捕，但拘押3天后即獲準保釋——8月29日，法官在庭審前拘押聽證會上允許杜蘭以10萬美元保釋，僅要求其不得持有武器，不得離開居住地，連佩戴GPS定位追蹤器都免了。

警察在未受到實質性威脅的情況下，連開數槍殺死一名非洲裔美國人，再加上司法部門“冗長”辦案——這一事件將美國社會長期存在的系統性種族主義問題又推到了輿論的聚光燈下。但顯而易見的是，4年前美國黑人弗洛伊德無端被白人警察跪壓脖頸，反復哀告“我無法呼吸”卻遭冷酷無視而喪命，進而引發了大規模的“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議活動，并沒有給美國解決種族主義問題帶來些許實質性的推動。

甚至，美國的種族主義問題還在愈演愈烈。今年4月，53歲的非洲裔男子弗蘭克·泰森被懷疑與一起交通事故有關，警察在將其逮捕過程中用膝蓋壓在他的背部，導致其昏迷，送醫不治身亡。7月，伊利諾伊州一名非洲裔女子報警稱家中疑似發生非法入侵，但最終這名非洲裔女子卻被來到現場的白人警察槍殺。根據美國“勘測警察暴力”組織網站的統計數據，2023年，美國因警察執法導致的死亡人數達到1247人，其中非洲裔人士所占比例為27%，而非洲裔在美國總人口中的比例僅為13%。還有統計數據顯示，美國非洲裔男性的監禁比例是白人男性的三倍，而非洲裔女性的監禁率則為白人女性的1.7倍。美國警察對美洲原住民、拉丁裔及黑人群體的致命暴力事件頻率高于白人350%。聯合國的報告也指出，美國警察和司法系統中存在著系統性種族主義，包括警察暴力、過度使用監禁、刑事司法系統中的種族不平等，以及對非洲裔美國人的不公正對待，需要立即加大改革力度。

美國的種族主義問題，并非僅僅是非洲裔美國人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對待，導致他們說出“如果你是黑人，任何時候遭遇警察，包括因交通問題被攔停，都可能是致命的”這樣的話。以所謂“白人至上”為核心的美國種族主義政策，隱性地、更加根深蒂固地存在于社會各個層面，包括執法、教育、醫療、就業和住房等，將有色人種牢牢地壓在社會底層，并制造出諸多不同族裔之間的對立與沖突。2021年，弗吉尼亞州的一個學生家長聯盟質問當地教育局官員為什么要推行降低亞裔學生入學率的政策時，該官員簡短地給出了一個回答：“喬治·弗洛伊德。”意思是要保障非洲裔這個“弱勢群體”，就必然要擠占其他族裔的社會資源，其他有色人種要怨也只能怨黑人。

當白人至上主義將“黑人的命也是命”曲解為“黑命貴”的時候，美國統治階層煽動種族問題，消解的是社會其他階層對自身所受壓迫和剝削的注意力。事實上，也不是所有白人都能享受到“膚色紅利”，身處社會底層的“紅脖子”傳統產業工人，乃至相當一部分所謂的“中產階級”，在產業空心化、資本金融化以及“文化多元主義”的沖擊之下，不僅陷入經濟上的貧困，還在社會生活中陷入向下流動、與“美國夢”漸行漸遠的噩運。由于美國統治階層的刻意拉踩、制造撕裂，不同族裔之間的相互怨恨正在美國社會中下層肆意蔓延。

這正是美國統治階層樂見其成的。驢象兩黨競相以種族矛盾和文化身份沖突為工具進行選民動員，大搞對立、挑起沖突已經變成了兩黨的競選策略。可悲的是，美國中下層民眾在表達身份政治訴求的時候，他們并沒有意識到，種族不平等背后的實質是對生產資料占有的不平等帶來的政治與經濟地位的不平等。當真正的社會矛盾被繁復的社會縱向分層、橫向分層所輕易地加以掩蓋，并被美國中下層民眾信以為真時，他們就只能陷于內部爭斗的泥淖，永遠也找不到通向光明未來的出路！

文字：姜寧

漫畫創意：王粲 李慶桐

漫畫制作：孫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