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出版,離備戰打仗有多遠?
主持人語:
使命催征,時不我待;備戰打仗,嚴字當頭。開年以來,在中央軍委開訓動員令的激勵下,全軍將士以高昂的士氣、只爭朝夕的精神投入練兵備戰,謀打仗、鉆打仗、練打仗的熱潮在座座軍營興起。
“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面對全軍火熱的練兵熱潮,軍事新聞傳播如何進一步強化打贏導向、服務練兵備戰,推動實戰化訓練往深里抓、往實里抓,是需要我們深入思考研究的重大課題。本期我們推出“聚集備戰打仗?服務中心工作”專題研討,組織媒體工作者和相關研究人員對此進行深入研究。稿件既有對軍事出版如何聚集備戰打仗的研究,又有報紙副刊如何服務中心工作的研討,還有如何提升軍事訓練報道質量的探討,以及對輿論戰相關觀點的辨析,旨在強化軍事媒體人的戰場意識,充分發揮軍事新聞傳播服務戰場的特殊功能,為進一步深化軍事斗爭準備提供借鑒參考。
主持人: 姜興華
摘 要:對軍事出版來說,“軍事”是其本質屬性,“戰場”是其出發原點。但曾經有一段時間,軍隊出版社弱化軍事屬性,強化地方特色;冷落了戰場,熱衷于市場;淡忘了官兵,陶醉于自我。不克服這種傾向,軍事出版就會偏離方向;不解決這些問題,軍事出版就會丟掉根本。軍隊出版社和軍事出版人,必須不忘“為了打仗”之初心,牢記“服務打仗”之使命,深化“心系官兵”之感情。
關鍵詞:軍事出版;備戰打仗;初心使命
備戰打仗,是引導軍隊一切工作的指針,也是衡量軍隊一切工作的標準。改革之后,軍事出版的方向是什么?重塑之后,軍事出版的出路在哪里?答案都在備戰打仗中。眺望未來,我們必須捫心自問:軍事出版與備戰打仗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一、出版與軍事的紐帶,唯有初心才能維系
誕生于戰爭歲月、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軍事出版,“軍事”二字是其“胎記”。
在戰爭中成長、在戰火中淬煉的軍事出版人,“為了打仗”是其“初心”。
因為“軍事”這一本質屬性,軍事出版不迷航、不偏向,不變質、不變色,一直行進在服務備戰打仗的軌道上。
因為“軍事”這一比較優勢,軍事出版一路高歌猛進、不斷發展壯大,始終屹立在意識形態和宣傳文化的陣地上。
回首70余年歷程,從《星火燎原》叢書到《百戰將星》叢書,從《兵器操作》叢書到《軍史資料》叢書,從小說《源泉》到小說《亮劍》,所有這些叫得響、傳得開、留得住的出版精品,都是軍事出版堅持本質屬性得來的,都是軍事出版發揮比較優勢鑄就的。
梳理70余年脈絡,從魏巍到李瑛,從黃濤到董保存,一代代軍事出版人有信仰、有情懷、有擔當,把個人理想和追求同國家前途、民族命運緊緊結合在一起,同軍隊建設、備戰打仗緊緊結合在一起,努力做對國家和民族、對軍隊和官兵有貢獻的人。
江河一瀉千里,仍然會有漩渦;道路一望無際,仍然會有曲折。出版與軍事,本應無縫鏈接,但在某些時候兩者出現縫隙,使軍隊出版社陷入“種別人的地、荒自己的田”的尷尬。出版與軍事,本該融為一體,但在某些階段兩者發生疏離,使軍隊出版社走進揚短避長、“捧著金飯碗討飯吃”的怪圈。這種縫隙,是對職能定位的認識偏差導致的;這種疏離,是對職責使命的行為偏差引發的。這樣的教訓,不可謂不深刻,不可謂不沉重。
事實證明,出版和軍事,一刻也不能分割。“軍事”二字,是軍隊出版社的生存之本、發展之基、繁榮之源。
70余年,不短也不長。說不短是因為十年即可成就傳奇,說不長是因為百年恰是風華正茂。
展望未來,軍事出版道阻且長。既有有利條件,也有不利因素;既有難得機遇,也有嚴峻挑戰。如何抓住機遇、應對挑戰?唯有堅守初心、踐行初心,才能系牢出版與軍事的紐帶,使出版事業更好為備戰打仗服務。一位編輯同志說,那時候,一走進出版社的大門,就可以看到醒目的標語:“軍事文學的圣殿,軍旅作家的搖籃。”走上二樓,抬頭就可以看到一面編輯姓名墻,上面有魏巍、李瑛等大師的名字,心中油然而生一種神圣感、使命感,這種神圣感、使命感,一直伴隨著他的出版人生,一直照亮著他的出版之路。
二、出版與戰場的距離,唯有使命才能拉近
隨著各個領域和平積弊的掃除,無論領導機關還是基層部隊,無論指揮員還是戰斗員,備戰的意識強了,打仗的發條緊了。但軍隊出版社既不是領導機關也不是基層部隊,軍事出版人既不是指揮員也不是戰斗員,在謀戰務戰上存在先天不足。
從作戰鏈條看,離戰場較遠。雖然圖書被稱為“武器”,在戰爭中的地位作用毋庸置疑,但軍事出版畢竟處于作戰鏈條的末端,處在未來戰場的后方,既不是直接的武器,也不是直接的力量,不必與敵正面交鋒,不必直面戰場勝負,所以謀戰務戰的緊迫性不足。
從勝戰要求看,離實戰較遠。軍事出版編輯不像軍事新聞記者,有機會親歷甚至嵌入規模不等、層級不同的實戰化訓練和演習。無論對備戰還是對打仗,他們大都既少有感性認識也少有理性思考。軍事出版單位很少有機會去實踐在近似實戰的條件下能做什么、怎么去做,也很少有機會去檢驗在近似實戰的條件下運轉是否順暢、機制是否科學,所以謀戰務戰的有效性有待增強。
謀戰務戰的緊迫性不足、有效性不強,其負面后果在短時間內、在一人一事上體現得不一定明顯。但只要拉開一點時空距離、著眼整個軍事出版工作,就可以發現其嚴重后果:
一是服務備戰打仗的研究不夠。比如,平時應該做哪些準備、戰時可以發揮什么作用?直接服務備戰打仗應該做哪些工作、間接服務備戰打仗可以發揮什么作用?服務非戰爭軍事行動與服務戰爭行動有何相通之處、有何不同之點?面向軍內的出版與面向社會的出版是什么關系、應如何處理?等等。這些問題不研究和回答好,服務備戰打仗就是一句空話。
二是服務備戰打仗的選題不夠。現在,服務備戰打仗的意識有了,服務備戰打仗的想法有了,服務備戰打仗的目標有了。但是,從意識到行動、從想法到做法、從目標到實現,中間隔著一段很長的距離。體現在圖書選題上就是數量不多、質量不高,有傳播力、影響力的更是鳳毛麟角,與軍隊出版社的職能定位不相符、地位作用不相稱。
與此同時,軍隊出版社面臨的一個嚴峻現實是,隨著軍人干部落編定崗,數量大幅減少,比例大幅降低。而新入職的文職人員,缺少在基層部隊工作生活的經歷,缺乏深入基層部隊的機會條件,對部隊和官兵了解不多,對戰備和打仗研究不多。作為出版社的主體,他們要補上這一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甚至不是一年兩年的事。
出版與戰場的距離,事實上是與原點源頭的距離;出版與戰場的偏離,本質上是與主責主業的偏離。無論距離還是偏離,都是和平積弊所致。這種距離是在“仗一時半會兒打不起來”的潛意識中增大的,這種偏離是在“打起來既輪不到我也用不到我”的自我暗示中拉大的。
靠什么去掃除、根除和平積弊?靠強烈的使命意識。這種使命意識,在戰爭年代的軍事出版人身上,體現為奔赴戰場的毅然,經受戰火的決然;在和平時期的軍事出版人身上,體現為“睡覺也要睜只眼”的憂患,“倒下也要往前沖”的精神;在新時代的軍事出版人身上,體現為“傳承紅色基因,擔當強軍重任”的自覺,“守土有責、守土負責、守土盡責”的擔當。使命意識越強,出版與戰場的距離就越近,出版與戰場的偏離就越小。
三、出版與官兵的感情,唯有服務才能加深
軍事出版的品牌,是在服務基層官兵中擦亮的。因為真心服務,軍事出版的選題源源不斷;因為真誠服務,軍事出版的亮點頻頻出現;因為真情服務,軍事出版的影響與日俱增。在廣大官兵的心目中,軍隊出版社就是公信力,軍事出版人就是引路人。“中國軍事書店”一直是北京地安門西大街的地理標志,更是廣大官兵心中的服務標志。
軍事出版的海拔,是在服務基層官兵中增高的。你把官兵放在心上,官兵就會把你記在心里;官兵在你的心中位置有多高,你在官兵的心中位置就有多高。為了不辜負基層官兵的充分信任,軍事出版人克服千難萬險,始終向上攀登;為了不冷卻基層官兵的熱切期盼,軍事出版人敢于榮譽歸零,不斷超越自我。
遺憾的是,曾經有一段時間,軍事出版與基層漸行漸遠,與官兵越處越淡。一些編輯和部隊聯系太少,下部隊采訪太少,對部隊了解太少;與官兵感情不深,對官兵需要不明,對官兵特點不清。不在滿足官兵的閱讀需求上動腦筋,不在挖掘官兵的閱讀潛力上下功夫。作者培養,不把官兵苗子作為對象;選題策劃,不把官兵需求作為方向;書稿編輯,不把官兵品味作為尺子;圖書發行,不把官兵潛力作為市場;業績評價,不把官兵滿意作為標準。原本服務與被服務的關系,變成井水不犯河水的關系。
軍隊出版社出版的圖書種類不少,但適合官兵閱讀的不多;軍隊出版社發行的圖書數量不少,但銷往基層部隊的不多;基層部隊的圖書室里藏書不少,但出自軍隊出版社的不多。對這種狀況,軍隊出版社應該為之自責,軍事出版人應該為之羞愧。
我們必須清醒和警醒:忘了官兵就是忘了本,丟掉官兵就是丟掉根。如果忘了本、丟掉根,軍事出版將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習主席視察解放軍報社時強調,讀者在哪里,受眾在哪里,宣傳報道的觸角就要伸向哪里,宣傳思想工作的著力點和落腳點就要放在哪里。對軍事出版來說,官兵在哪里,陣地就在哪里。軍事出版人應該走出去、走下去、走進去,用腳、用眼、用心、用情,去感受、去了解、去觸摸、去思考,從而使我們的圖書選題切合官兵實際,圖書內容符合官兵需要,圖書形態適合官兵口味。
2019年10月底至11月初,解放軍出版社組織策劃了“《星火燎原》故事會活動”。編輯們深入基層部隊,和基層官兵一起分享《星火燎原》故事,在部隊掀起了一場閱讀紅色經典的熱潮。官兵們說:“由編輯和我們一起講故事,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增進了彼此的感情,引發了閱讀的興趣。”這種探索成效明顯,這種嘗試只是開始。
現在,新時代軍事出版的方向已經明確,號角已經吹響,讓我們只爭朝夕、不負韶華,全力為備戰打仗服務。
(作者系解放軍新聞傳播中心出版社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