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要把握的問題 ——兼談全媒體時代提高軍事文化傳播質效的方法路徑
摘 要：新時代對我軍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也帶來了新挑戰。對此，要從傳播議題、傳播主體、傳播資源、傳播成果四個方面入手，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傳承與創新的關系、整體與個體的關系、內與外和軍與地及新與舊的關系、理念與實踐的關系，扎實推進我軍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
關鍵詞：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
傳播力決定影響力，話語權決定主動權。當前，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示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加強我國國際傳播能力建設的重要任務。積極順應強軍文化的時代要求，通過深入研究和積極實踐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不僅能更好地維護、鞏固、樹立良好的軍隊形象，而且能夠進一步展現軍隊強大的組織能力、高效的執行能力和團結奮斗精神，將新時代我軍軍事文化更好地傳播出去。可以說，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是全方位、多角度、立體式統籌協作的系統工程，對內能夠鼓舞士氣，增強軍民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對外能夠爭取輿論主動，樹立良好的軍隊形象。這給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提出了新的更高要求。要從傳播議題、傳播主體、傳播資源、傳播成果等四個方面入手，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傳承與創新的關系、整體與個體的關系、內與外和軍與地及新與舊的關系、理念與實踐的關系，扎實推進我軍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
一、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傳承與創新的關系，在傳播議題上下功夫
文化的傳承與發展需要通過有效傳播來實現。新時代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時代，傳承與創新是鮮明的時代主題。軍事文化戰略傳播需要精心設計傳播議題，既傳承歷史、持久經營，又抓住機遇、開拓創新。
（一）努力挖掘凸顯深厚歷史積淀的軍事文化“根脈”議題
中華優秀傳統軍事文化是中華民族在燦爛的歷史長河中積淀而出的，是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更是中華民族軍事文脈獨特的精神標識，為中國軍隊的生生不息、發展壯大提供了強大的精神支撐。中華優秀的傳統軍事文化，其豐富的思想內涵、意志品質、人文精神、哲學理念等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不僅承載著先輩們的軍事智慧，更滋養著當代中國軍人的精神世界。一支軍隊所倡導的文化理念、價值觀具有一脈相承的延續性和穩定性，體現了一支軍隊的優良傳統和形象風貌。加強對傳統軍事文化的挖掘，從燦若星河的中華優秀傳統軍事文化中采擷智慧精華。通過設置“根脈”議題、傳承議題，充分彰顯中華優秀傳統軍事文化的勃勃生機和獨特魅力，展示歷代軍人的謀略智慧和膽魄血性。可以說，中華優秀傳統軍事文化是當代中國先進軍事文化的源頭活水，是凝聚當代中國軍人士氣、提振戰斗精神的不竭動力，更是我們精選、設置傳播議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
（二）積極打造體現鮮明時代標簽的軍事文化“發展”議題
新時代背景下，世界正處在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中，層出不窮的新理念、新技術、新變化，媒體信息擴散速度快，加劇了傳播的難度和復雜程度，使得各種思想文化交流、交融、交鋒更加頻繁，意識形態領域斗爭更加尖銳復雜。能否適應時代的要求，創新傳播議題，是達成傳播效果的重要因素。在當前網絡傳播環境中，只有結合新時代軍事文化新特點設計傳播議程，突出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發展創新，才能贏取戰略傳播主動。對此，要善于圍繞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這一目標，精心策劃、積極部署，高效設置“發展”議題。在多元文化環境中強調和重視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歷史傳承，必須觀照到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長期性、持續性、連貫性。新時代軍事文化價值認同與文化自覺的實現，一定是立足傳承基礎上謀發展，防止出現創新與傳承相矛盾、不一致、甚至相悖的情況。不能為了一味追求標新立異而忽視長期積淀的基本原則、理念、目標。要及時捕捉軍事文化傳播中的發展議題，適時引導，利用有利話題，轉移或消除不利話題。
（三）精心設置汲取燦爛古今智慧的軍事文化“創新”議題
當前，世界正處在一個思想大活躍、觀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的時代，文化攻心、價值入侵、意識形態滲透，形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軍事文化戰略傳播處在意識形態斗爭前沿，捍衛軍事文化安全面臨更加嚴峻的挑戰，必須精心設置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創新”議題。將歷史融入時代主題，將適應新時代特征的創新“點”與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傳統“面”結合起來，精心規劃、統籌實施。以“點”的傳播成果來帶動“面”的長期戰略傳播建設，以“面”的傳播理念來規范“點”的創新舉措。要善于通過創新闡釋傳統議題來以古鑒今，堅決抵制西方國家強勢文化擴張和意識形態滲透，反制西方設置的議題陷阱。例如，在剖析中國軍人的“尚武”精神時，要充分認識到“中國威脅論”是西方炮制出的傳播話術，是借以閹割中國尚武精神的議題暗器。對此，必須講清“武”字所蘊含的“止戈”之意，向往和平必須要有遏制戰爭的能力，強調中國軍人的用兵之道并不是窮兵黷武、炫耀武力，營造中國軍隊和中國人民愛好和平、追求和平、捍衛和平的堅定決心和不屈意志。
二、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整體與個體的關系，在傳播主體上多研究
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不僅僅是國家、軍隊層面的事,傳播主體也不僅限于軍隊媒體，與其他社會組織、個人休戚相關，是一個多層次主體、多種渠道共同起作用的傳播活動。
（一）激發軍事文化傳播的個體活力，科學解讀“用一個聲音說話”
軍事文化因其任務、內涵、價值追求的特殊性，具有鮮明的組織性，為了突出規范化和系統性，往往會強調“用一個聲音說話”。其本意是從傳播效果出發，主張傳播內容上下一致，傳播媒介左右配合，傳播時機前后協調。但在軍事文化傳播實踐中，容易被片面誤解為僅僅從傳播主體出發，以整體傳播取代個體傳播，甚至通過粗暴壓制，盲目阻斷個體發聲。特別是當軍事文化傳播過程中遇見否定、負面、甚至對抗的聲音時，為了防止不利于軍事文化正向建設的信息擴散，試圖通過“刪、堵、壓、瞞”等方法解決問題。這種做法本意是想凸顯主流聲音，結果可能適得其反。新時代，決不能以僵化的維穩思維去片面理解整體傳播與個體傳播的關系。要充分認識到個體傳播的獨特地位，尊重并引導個體傳播發揮積極作用，關注個體傳播信息反饋，激發其傳播活力。
（二）統籌軍事文化傳播的整體力量，理性認識“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全媒體時代，戰略傳播視角下，受眾更注重信息源的權威性，“誰說的”比“說什么”更重要。傳播主體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強調在對個體傳播正確引導、對整體傳播科學統籌的前提下，將分散的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信息統籌聚合，鮮明傳播主旨、厘清傳播界限、形成整體合力。引起社會普遍關注的熱點軍事文化現象背后，如果整體傳播與個體傳播、軍隊官方傳播與非官方傳播協調不力，理性聲音發不出、客觀調查跟不上、深度剖析見不著，不明信源信息大行其道，受眾就會難辨良莠、眼花繚亂，面對海量信息“消化不良”。對此，必須提升聚合效應，杜絕個體傳播碎片化，整體傳播刻板化，通過對傳播主體的科學統籌，形成軍事文化傳播的整體合力。
（三）提升軍事文化傳播的綜合效能，充分領悟多媒體“異口同聲”
新時代的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從傳播主體上而言，個體傳播靈活便捷，整體傳播理性穩重，各有優勢。所謂多媒體“異口同聲”，并不是說任何主體，必須在“同一個時間節點說同一句話”。它強調的是在尊重傳播主體既往傳播特點、掌握傳播主體個性化傳播規律、認識傳播主體自有傳播資源、研究傳播主體對應的傳播受眾等基礎上，擬制貼合傳播主體個性的傳播策略、設計結合傳播主體規律的傳播節奏、搭建融合傳播主體資源的傳播平臺、針對契合傳播主體類型的目標受眾，使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特色鮮明、形式生動、傳播效果立體真實。因此，要更新單一主體傳播理念，凝聚多元主體形成合力，使各傳播主體相互配合、優勢互補，形成一種從國家、軍隊高層到各個軍地媒體機構再到基層、民間傳播力量的多種主體相互呼應、相互配合、相互協作的傳播態勢。
三、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內與外、軍與地、新與舊的關系，在傳播資源上求突破
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主要目的是促進受眾對先進軍事文化精神的了解、認可、信任和支持，盡可能降低冷漠、抵觸、對抗，化解敵意和非議，消除隔閡、誤解、歧見，增進理解和認同。一方面在廣大官兵中，把軍人核心價值觀，忠誠觀、榮辱觀、生死觀等軍事文化因子內化為自己的行為準則；另一方面還可以在全社會營造愛軍擁軍的濃郁氛圍，在國際上樹立良好形象。因此，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需要將內部視角和外部視角相結合，將軍隊傳播平臺與地方傳播平臺相結合，將新興媒體與傳統媒體相結合。
（一）“軍事文化自塑”與“軍事文化他塑”相結合
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建立在軍事文化塑造基礎之上。主要形式是源于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主體的自我塑造和源于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客體的他者塑造。軍事文化“自塑”，主要基于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內部視角展開，依靠肩負新時代軍隊文化建設與傳播主要職責的國內、軍內主流媒體，通過傳播我軍事文化的傳承、發展、創新成果，塑造并展示人民軍隊整體形象和廣大官兵個體形象。“自塑”一定要在客觀事實的基礎上冷靜客觀展開，避免傳播中的自我膨脹，防止出現“低級紅”“高級黑”。軍事文化“他塑”，類似于通過鏡子折射他者認知。一方面要借力外部媒介對我軍文化建設的正面評論，用別人的正面評價來宣傳自己，從單純依靠“自言自語”發展為“借船出海”“借口傳聲”，把我軍形象在海外受眾中清晰、牢固地樹立起來、傳播開來；另一方面要高度重視外部媒介對我軍文化建設的負面評論，特別是西方主導的話語體系下不負責任的歪曲事實和嘩眾取寵。對此，既要在內用力，又要向外借力，蓄積平衡西方話語權的力量，將消極因素轉化為積極因素。
（二）借力地方傳播資源與完善軍隊傳播格局相結合
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置身于深化國防和軍隊建設、體制編制改革、聚焦打仗主業等諸多重大任務的時代背景下，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不能“關起門來搞自己的事”，要有新視野、新平臺、新格局，要結合軍民協同思路，引入優質社會資源，高效統籌協調軍地資源。一方面借助地方傳播資源，廣泛發動社會力量參與；另一方面進一步完善軍隊傳播格局，共同推動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發展。這是一個合作共贏的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不能孤立于社會之外、 “單搞一套”，而是要善于“筑巢引鳳”“借窩下蛋”，利用好地方的產業孵化資源與基地，發揮市場的作用，實現相關資源的最優化配置，避免軍地重復建設。打造一支立足軍隊、協同地方、輻射全球的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新隊伍，構建軍民協同、共享共贏的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新格局，既能夠推動地方與軍方快速打破溝通壁壘、形成傳播資源的有效合力，又能夠有效提升軍事文化產品系列化、常態化、健康化發展。
（三）傳統媒體平臺與新興媒體平臺相結合
新時代，賦予了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新的機遇和挑戰。移動應用、社交媒體、網絡直播、短視頻等新應用新業態不斷涌現，媒體不斷向全程、全息、全員、全效發展，信息傳輸通道呈現多元化的模式，輿論生態、媒體格局、傳播方式發生深刻變化。歷史上，每一次傳播技術的革新，無論從時間上還是空間上都打破了傳播媒介和平臺的客觀約束，從而給傳播對象帶來了全新的超想象的傳播體驗，逐漸提高了傳播的深度、廣度和速度。我們既要看到報紙、廣播電視等傳統媒體擁有更高的公信力優勢和豐富的內容資源，也要看到新興媒體，在傳播形態、傳播方式等方面具有明顯的技術優勢。移動互聯網背景下，平臺更迭速度越來越快，任何“新媒體”都可能在不經意間變成“傳統媒體”。在這種趨勢之下，要遵循全媒體、大數據時代軍事文化傳播的特點規律，著眼促進傳統媒體平臺與新興媒體平臺在傳播方式、信息資源、機制體制等多方面的深度融合，充分發揮合力優勢，提升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效果，更好地為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服務。
四、厘清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理念與實踐的關系，在傳播成果上見實效
理念是行動的先導，一切文化都是在傳播的過程中得到發展的，軍事文化的創新發展離不開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理念與實踐的支撐。理念引領實踐，實踐是理念的來源和基礎，二者相輔相成、辯證統一。
（一）把握新時代傳播規律，深化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理念
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需要新理念的指引。相比于新時代，傳統的軍事文化傳播方式往往是被動的、消極的、生硬的、散亂的，甚至是盲目的。必須在繼承優秀傳播基因的基礎上，打破傳統媒體時代的思維定勢，形成適應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新認識、新觀點、新理念，為實現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能力提升奠定堅實思想基礎。首先，要樹立互動傳播理念。在人人都有麥克風的時代，廣大官兵的文化視野不斷開拓、主體意識日益增強，要著眼其思想觀念和價值追求更加多樣多元的特點，使傳播理念從單向傳播演變為互動傳播。其次，要樹立目標受眾理念。新時代，戰略傳播視域下，接受者大于傳播者，強調對傳播受眾的精準分析和把握，要針對不同的受眾特點制定個性化戰略傳播方案，傳播理念從傳播主體導向轉變為目標受眾導向。第三，要樹立主動策劃理念。傳統軍事文化傳播缺乏主動設計，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要踏著時代脈搏，結合熱點話題設置傳播主題，利用合適時機擬制傳播方案，常態跟蹤傳播效果，變被動為主動，明確傳播目標、籌劃傳播過程、打通傳播鏈路。
（二）立足新時代傳播效果，強化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實踐
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理念要在實踐中得到檢驗和發展，必須要解決傳播“要達成什么目的”這一問題。新時代，我軍與各國文化交流日益頻繁，參與國際事務機會日益增多，對于軍事文化戰略傳播實踐而言，機遇與挑戰并存。要在實踐活動中加大軍事題材圖書、影視、劇目等相關文化產品的建設與輸出，更加主動地進行跨文化交流，生動地展示我國歷史厚重的軍事文化傳統和文明成果，宣揚我軍價值觀念、軍隊體制、作風形象等在內的中國軍隊優良傳統和先進軍事文化。追求傳播質效，研究如何讓中國聲音被聽到、被聽懂、被聽進去，以此影響外國民眾和軍隊對我軍的情感認同，引起感情上的共鳴，影響受眾態度，增強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吸引力和滲透力。
（三）培塑新時代軍事文化自信，優化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知行合一”
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就沒有文化的繁榮興盛，就沒有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培塑新時代軍事文化自信是軍事文化戰略傳播的責任使命。新時代，軍事文化戰略傳播更要自覺肩負起維護我國文化安全的重任，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堅持以提升戰斗力、一切為打贏的軍事價值取向；堅持在國際文化競爭中爭奪話語權、擴大影響力；堅持滿足官兵精神文化需求、促進官兵全面發展；等等。對此，既要滿足官兵多樣化的文化訴求，又要加強和鞏固我軍軍事文化的核心價值觀；既要跟上信息傳播開放發展的時代步伐，又要警惕西方借助信息傳播優勢進行文化滲透；既要尊重和鼓勵官兵融入新媒介發展大勢勇于創新，又要夯實全體官兵團結一致、強軍興軍的思想基礎。通過深刻領悟、凝練新時代的軍事文化精神內核，把我軍軍事文化傳播納入到軍事力量的建設與整體籌劃中去，培塑與增強我軍軍事文化自信。
（作者系國防大學政治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