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媒體人，始終保持沖鋒的姿態
“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夠好，那是因為你靠得不夠近。”著名戰地攝影記者羅伯特·卡帕的這句話，不僅激勵著無數敬業的新聞工作者義無反顧地去追尋新聞的真實性與時效性，同時也在告訴我們，軍事媒體人必須要有軍人特有的作風。
2021年 8月26 日至9月27 日， 筆者在親歷“和平使命-2021”上海合作組織聯合反恐軍事演習過程中，與13名專兼職新聞工作者朝夕相處，目睹了他們始終保持沖鋒的姿態，以“近些、近些、再近些”的職業精神跟蹤記錄參演部隊的一幕幕，引發了對新時代軍事媒體人作風錘煉的諸多思考。
一
和平是人類的福祉，和平更需要盾牌。上海合作組織第14次組織聯合反恐軍事演習，引起世界廣泛關注，也如磁石般吸引著新聞人的目光。
莊重的命題，莊嚴的使命。7月下旬，距離參演部隊出征還有30余天，《解放軍報》記者劉敏、中國軍網記者劉丹和北部戰區某合成旅報道骨干仲崇嶺等一行5人，就奔赴科爾沁大草原深處的陸軍某訓練場，在官兵強化訓練的大本營摸爬滾打，近距離感受濃厚實戰氛圍，積累第一手材料。8月中旬，央視王晶宇一行3人從沈陽出發，乘坐汽車一路顛簸千余里，在雨夜與先期抵達科爾沁草原的新聞人員匯合。燈光下，荒地旁，大家聚在一起研究宣傳方案，提煉線索，挖掘素材，確定采訪對象，及早動手，未雨綢繆。
戰鼓催征，笛鳴陣陣。自8月26日起，8名新聞人員不懼疫情風險，身著作訓服，腳蹬作戰靴，右臂佩戴著“和平使命-2021”上海合作組織聯合反恐軍事演習徽標，左臂佩戴著國旗圖案，分別以普通一兵身份跟隨4個陸運梯隊機動。他們與參演官兵同吃同住，一起參加戰術推演、俄語學習、聯歡合唱等，深入了解軍列上的訓練和生活。封閉、狹小而又悶熱的車廂，成了他們“流動的工作室”：床鋪為椅，行囊為桌，晝夜不停歇地采訪與書寫，車行5小時，《“和平使命-2021”聯演中方參演部隊開始多路立體投送》分別被制作成文字、電視、廣播、圖片、網絡等新聞；專列駛離滿洲里海關一小時，《中方首批參演部隊駛出國門》發往中央新聞媒體編輯部……列車在境外經赤塔、伊爾庫茨克、新西伯利亞、車里雅賓斯克等地，跨越5個時區，行駛6322公里，抵達奧倫堡東古茲車站，8位新聞人員走一路采一路，圍繞換乘換裝、文體活動、裝備安全檢查等刊發10余篇（條、幅、組）報道，覆蓋《人民日報》、新華社、中央廣播電視總臺和《解放軍報》等中央媒體及其網站，在國內外引起反響。
將士隨處扎營寨，新聞宣傳戰亦酣。當陸運第一梯隊官兵將第一根地釘猛勁砸進泥土之中，腳下荒蕪的草場便告別了寂寞。一起抵達的新聞人員緊跟官兵步伐，迅即投入到另一場戰斗之中—以見證者的身份、體驗者的角色，全程直擊我軍部隊開設7萬多平方米的野戰營區。央視記者以新穎的視角、獨特的形式，采寫《直擊建設中的中國營》等多條新聞，翔實記錄中國營在異國靜寂荒原崛起并煥發勃勃生機的場景。
如果說新聞人跟隨陸運梯隊遇上了“富礦”，那么在空運梯隊中間則發現了更多“寶藏”。9月10日，北部戰區政治工作部宣傳局干事徐海濤、新華社記者梅世雄、央視國防軍事頻道專題節目編導王琢舒等4人，從登上運-20運輸機翱翔蒼穹那一刻起，幾乎沒有停下手中的筆、話筒、鏡頭，專機在奧倫堡第二軍用機場平穩降落后，《中方參演部隊完成跨境兵力集結 導演部抵達演習地域》等稿件立即發往中央各大新聞媒體及其網站。
中新社90后記者李純，是隨參演部隊出征的唯一地方新聞人員。“我雖然不是軍人，但我采訪的是軍演，報道的是軍人，也算是軍事媒體人！”走下飛機，他住進官兵帳篷，一篇篇“短、小、平、活、快、實”的稿件不斷精彩出籠：觀看首次實兵合練后，寫就《記者手記：現場觀看聯合軍演實兵合練是種怎樣的體驗？》；觀看第二次實兵合練后，寫就《“和平使命-2021”中方參演軍官：既考體力又考腦力，反恐聯演“有藝術”》；有的稿件采取“現場描寫+思考分析+個人情感”方式書寫，似一股清流給受眾留下深刻印象。
二
停泊在夢里的東古茲草原，早早地就被晨光喚醒。一輪巨大的太陽，放射出絢爛的光芒，在喬爾那亞河中央映出薔薇色倒影。被冰露與寒冷包裹的新聞人員，卻沒有沉浸在這儀式般的絕美景致里，扛著“長槍短炮”一路小跑趕往營門，迅捷登車，與參演部隊一起奔赴演兵場。
助力新聞人員不辱使命的這輛車，是傳統軍用卡車的升級版，具有滿足運輸物資或戰術支持等功用，其龐大尺寸、霸氣形象、多種功能和出色的越野性能，令筆者大吃一驚。蜿蜒的車隊滾滾奔騰，風一般在草原上掃過，車內撲面而來的塵土遮住了大家的視野，坐在臨時放進來的馬扎凳上前后仰合，左右搖晃，上下顛簸，散了架似的難受。十幾公里的路坑坑洼洼，40多分鐘才把大家運到目的地，人人已如沙窩里的兔子—灰頭土面，潔白如雪的N95口罩也蒙上黃沙灰土。
李菁原和張明哲都是從事新聞工作不久的基層報道人員，天生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秉性。車戛然停下，他們首先縱身躍下，扛著攝像機置身于演兵場多個不同位置：機位與戰車不足十米，被戰神聲聲怒吼激蕩心神；跟隨步戰車穿越漫天風沙硝煙，感受著裝甲集群突擊的鐵血浪漫，捕捉戰機翱翔碧空的矯健；走進前沿指揮所，記錄下多國指揮員緊張有序的繁忙狀態。
狂飆乍起處，硝煙漫天起。參演部隊進行全要素合練，一排排炮彈呼嘯而出，把陣地“涂”得一片火紅……突然，場上冒出王琢舒、王晶宇和95后劉丹、劉敏4名女記者，她們手舉相機和話筒，奔跑著穿行在火紅的陣地上，臉上、頭上、耳蝸里全是塵灰，采擷著演習的一個個瞬間。
軍演期間，新聞人員天沒亮就出發，前往實兵合練場或聯合導演部。戰火硝煙猶如催化劑，使蘊藏在新聞人身上巨大的戰斗能量得到充分釋放。即便是一次次變化不大的實兵合練，他們也沒有作為一般性動態消息處理，而是挖掘出多國合帳指揮、合成營擔負主體任務、反無人機作戰貫穿全程等亮點，有見地、有深度、有看點，在中央媒體推出后被數百家媒體轉載摘發。記者王晶宇在演習閉幕式上與多國優秀參演官兵共同受到表彰，獲得一枚金光燦燦的榮譽勛章。
戰士說時間就是勝利，如戰士般拼殺的新聞人員則把時間視為新聞的生命。記者梅世雄盡管多次參加聯演采訪，但卻是第一次坐著車尋找傳輸稿件的信號。草原上顛簸，風雨里穿梭，他有時在夜色中奔波20多公里。十幾天，他寫了10萬余字的稿件，為尋找傳輸信號在車上煎熬了多少趟，連自己都記不清了，只知道演習開幕式、實兵演練、閉幕式等多條消息都搶在世界各大新聞通訊社之前播發，有速度也有質量。
三
“被窩吹寒風，帳篷吱吱響，道旁蛇爬行，15天只洗一次澡，洗頭洗出半盆泥……”北部戰區某保障室攝影錄像師葉挺雖然出發前就做好了吃苦準備，可抵達東古茲靶場還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有苦不言苦，每晚拍攝歸來后馬不停蹄整理各類素材、傳送畫面、維護設備，讓自己成為這場國際軍事行動不可或缺的一員。
迎著塵沙出發，頂著寒風歸營。新聞人員每天早早戴好N95口罩、護目鏡和雙層手套走出帳篷，晚上頂著星光返回。跳下車來，他們扒拉幾口飯或者餓著肚子，就在帳篷內寫稿子、編片子。為了做好疫情防控，他們連睡覺都戴著口罩。軍演結束后，回望草原上行行腳印，他們發現自己的意志、毅力、信念和精神發生了一次飛躍。
司磊從事電視新聞宣傳工作近30年，依然像年輕小伙一樣拼殺。9月6日傍晚，一場不期而遇的秋雨，使陸運梯隊在東古茲車站“卸載大會戰”的現場十分濕滑，進行拍攝的司磊一個趔趄，右腿滑入俄羅斯平板車上的鋼質渡板夾縫之中。猛勁兒拔出腿來，他繼續工作，4天后發現右膝蓋下面隆起不小的腫塊，后來小腿難以打彎。野戰醫院檢查后發現：皮下脂肪與肌肉撕裂造成內部積液，應立即切開清創。聞聽手術后需要靜養一周，他搖頭拒絕了，堅持保守治療，醫生當場抽出150多毫升積液，然后用一根3米長的棚帶緊緊捆綁。從那以后，他每隔三天就到野戰醫院抽次積液。盡管醫生勸他少走動，可他扛著機器一直在演兵場上忙碌，惟恐遺漏行動的每個細節。回國隔離的第五天，他的右腿挪動困難，接著腫痛加重、體溫升高……連續3天輸液和服藥仍無濟于事，原來是腫包化膿，只能切開引流消炎，20多天才痊愈。
趙輝是位同樣出色的電視記者。盡管單位即將進行的職稱評選很重要，但他還是毅然隨陸運梯隊出征。9月17日，實兵合練進入關鍵階段，他來不及吃早飯就出發了，在2至5攝氏度的現場采訪近15個小時，披著一身塵沙回到帳篷就開始撰寫文稿、編輯畫面。當天夜里，他咳嗽、流鼻涕不止，后來因聲帶急性充血導致失聲。被緊急送進野戰醫院后，他讓醫生開了些口服藥，便匆匆返回崗位工作。30多天，他始終高強度、快節奏工作，令人感動。
為人妻為人母的王琢舒，平時一家四口分居三地。為參加演習，她失去了送大寶返校和給二寶過兩周歲生日的機會。每當流水般的月光照進帳篷內，愧疚之情便涌上心頭，熱淚浸透枕巾……她把思念化作給孩子樹立榜樣的力量，埋頭采寫各類稿件50余篇（條），為電視專題片《軍迷連軍演—“和平使命-2021”聯演紀行》拍攝50多個小時的新聞素材。
奉獻考驗身心，也贏得榮光。聯合導演部副總導演兼中方導演部導演趙康平多次對新聞人員給予高度評價：“戰地記者與參演部隊官兵的表現一樣出色，他們心系官兵、愛崗敬業，給精彩紛呈的聯演增添許多亮色，值得尊重和敬佩！”
（作者單位：北部戰區政治工作部宣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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