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軍區政治部印制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宣傳畫。　中國國家博物館藏

人民軍隊的“紀律之歌”

■褚振江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誕生于革命年代的歌曲《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詞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曲調鏗鏘有力、斗志昂揚，無數革命先輩唱著它南征北戰，贏得了人民群眾的擁護和愛戴，贏得了中國革命的勝利。

一

中國人民解放軍自建軍之始，就非常重視加強革命紀律。這是人民軍隊區別于一切舊式軍隊的顯著標志。

紅軍剛成立時，部隊組織性、紀律性尚不強，為解決這一問題，１９２８年４月３日，毛澤東同志在湖南桂東沙田集合部隊進行紀律教育，宣布和解釋工農革命軍的“三大紀律、六項注意”。三大紀律是：第一，行動聽指揮；第二，不拿工人農民一點東西；第三，打土豪要歸公。六項注意是：一、上門板；二、捆鋪草；三、說話和氣；四、買賣公平；五、借東西要還；六、損壞東西要賠。

《三大紀律、六項注意》頒布后，不少戰士把它記在隨身攜帶的包袱布、本子上，或者抄寫在墻上。官兵無論走到哪里都把它作為行動標準，從而奠定了紅軍統一紀律的基礎，也贏得了群眾的擁護信賴。老百姓用山歌頌揚紅軍：“紅軍紀律真嚴明，行動聽命令。愛護老百姓，到處受歡迎。遇事問群眾，買賣講公平。群眾的利益，不損半毫分。”

１９２９年后，毛澤東同志又將三大紀律中的“不拿工人農民一點東西”，改為“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打土豪要歸公”改為“籌款要歸公”，后又改為“一切繳獲要歸公”。對于六項注意，增加了“洗澡避女人”和“不搜俘虜腰包”兩項內容，從而成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經提出，就深深教育了紅軍，成為人民軍隊紀律建設的基本原則。從此，全軍有了統一的革命紀律，成為克敵制勝的重要支撐。

二

１９３５年５月，紅４團團長王開湘（又名黃開湘）、政委楊成武在長征途中接到上級命令：軍委來電，限左路軍于明天奪取瀘定橋。你們要用最高速度的行軍力和堅決機動的手段去完成這一光榮偉大的任務……

千難萬難，軍令如山。楊成武說：“命令就是命令！”沒有時間進行動員，紅４團立即跑步前進。官兵不顧饑餓，不怕疲勞，踏著泥濘的道路，冒著暴風雨的襲擊，多次擊潰川軍的攔阻，晝夜兼程，和敵人搶時間、和敵人賽跑，經過１６０公里的急行軍，于２９日晨趕到瀘定橋附近，并襲占瀘定橋西橋頭。

紅４團飛奪瀘定橋的同時，從鄂豫皖根據地出發的紅二十五軍也在轉戰途中。４個月后，紅二十五軍在陜甘蘇區的延川縣永坪鎮與陜北紅軍勝利會師，合編為紅十五軍團。

合編后不久，紅十五軍團就打了兩個大勝仗，陜甘蘇區一下子掀起了參軍熱潮。兩次戰斗中，大批從國民黨軍隊中轉變過來的戰士也相繼補入部隊。此時，加強部隊政治思想教育與作風紀律教育就顯得尤為重要。當時，負責新戰士教育的是時任紅十五軍團政治部秘書長程坦和紅十五軍團政治部宣傳科科長劉華清。

程坦為了宣傳革命軍隊的紀律，依照《中國工農紅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布告》中的軍紀條文，編成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的歌詞，劉華清將詞填入鄂豫皖地區流行的《土地革命完成了》的歌曲曲調中，并以《紅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為名，刊登在軍團政治部主辦的《紅旗報》上。

此后，各部隊根據需要幾易詞曲。新中國成立后，原總政治部根據《中國人民解放軍總部關于重行頒布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訓令》，組織專人對歌詞進行統一修訂，并通過《中國人民解放軍內務條令（草案）》和《解放軍戰士》雜志公布。自此，人民軍隊的“軍規鐵律之歌”最終確定。

三

從口號到軍歌再到訓令，《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僅是展現紅軍作風的軍規鐵律，也是一首膾炙人口的經典革命歌曲，更是我軍政治思想工作的有力武器。抗戰時期，這首歌幾乎成了人民軍隊的音樂形象。敵后游擊區的群眾經常就是以是否會唱這首歌，來辨別是八路軍還是國民黨軍。

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在《西行漫記》中記述，他于１９３６年８月底，在訪問紅十五軍團時，發現部隊都在唱《紅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歌》。斯諾敏銳感受到紅軍這支新型隊伍的“秘密武器”，那就是嚴格的紀律。他在《外國記者西北印象記》中，向外界披露了這首歌。

這首紅色經典歌曲，語言形象生動，通俗易懂，利于官兵“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它是黨和人民軍隊與群眾血肉聯系的鮮明體現，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根本宗旨的充分展示，也是黨和人民軍隊贏得群眾愛戴和擁護的重要原因。

由于音域簡單而少變化，歌詞承襲紀律條文、好學易懂等特點，這首歌在全軍迅速傳唱，在我軍歷史上發揮了積極作用。

軍號嘹亮步伐整齊，人民軍隊有鐵的紀律。從山河飄搖到星火燎原，歌曲《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自誕生以來久唱不衰、延續至今。它是人民軍隊勝利之師、文明之師的生動寫照。人民軍隊的好作風也伴隨著這激揚的歌聲代代相傳，歷久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