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八年四月，井岡山會師示意圖。　資料圖片

井岡山會師前——

起義烽火遍湘南

■劉嫙子　曹文

１９２７年，大革命失敗后，湘南地區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在空前的白色恐怖中，轉入地下堅持斗爭。８月，毛澤東同志起草《湘南運動大綱》，明確提出：湘南特別運動以汝城縣為中心，由此中心進而占領桂東、宜章、郴縣等四五縣，成一政治形勢，組織一政府模樣的革命指揮機關，實行土地革命。中共中央發布《關于湘鄂粵贛四省農民秋收暴動大綱》，對組織湘南暴動寄予了厚望。根據中共中央和湖南省委的指示，１９２７年冬，中共湘南特委迅速恢復各地基層黨組織，在農村中建立暴動隊、赤衛隊，為武裝起義做準備。

一

１０月７日，朱德在饒平縣茂芝村主持召開干部會議，決定部隊隱蔽北上，穿山西進，直奔湘南。這支２０００余人的隊伍一路上遭到國民黨軍的圍追堵截，人越走越少，到達江西信豐時僅剩數百人，整個部隊被悲觀情緒籠罩著。面對前所未有的嚴峻形勢，朱德、陳毅對部隊進行了天心圩整頓、大庾整編、上堡整訓。這更堅定了部隊的革命信念，南昌起義的寶貴火種在絕境中得以頑強地保存下來。

此時，冬天也即將來臨，部隊物資短缺、給養不足的問題卻仍未解決。于是，朱德率部來到汝城。１１月２６日至２８日，朱德在汝城召開湘南和粵北黨組織的負責人聯席會議，決定于１２月中旬在湘南舉行年關暴動。１２月上旬，奉特委轉告的中央指示，朱德率部兼程南下，參加廣州起義。

但廣州起義失利，朱德、陳毅得知消息后，率部轉至韶關西北６０里的犁鋪頭進行休整和練兵，并通過毛澤覃、何長工與毛澤東取得了聯系。１９２８年１月，朱德、陳毅率部向宜章方向轉移。此前，中共湘南特委已制定了《湘南暴動計劃》。于是，宜章地方黨組織找到了朱、陳匯報宜章敵情。在了解到宜章縣城敵人力量空虛、無正規部隊駐防、只有數百民團兵力守備時，朱德當即決定智取宜章。

１月中旬，朱德、陳毅等人把隊伍偽裝成國民黨軍，在敵人毫無戒備的情況下，順利開進了宜章縣城，并立即控制了全城。陳毅、王爾琢也指揮部隊迅速解決了團防局和警察局的武裝，接著發動群眾開倉放糧，打開監獄，解救被捕的革命者和無辜群眾。１３日，朱德在群眾大會上宣布起義軍改名為工農革命軍第１師，由此揭開了湘南暴動的序幕。

宜章暴動后，國民黨軍獨立第３師６個團由廣東北上，妄圖撲滅湘南起義的烈火。當時，工農革命軍主力僅有千余人，與敵人力量相差懸殊。然而令國民黨軍許克祥沒想到的是，革命軍在當地農軍的配合下，把他的６個團逐一打垮。革命軍乘勝追擊，追到坪石時，敵人已潰不成軍，亂作一團。革命軍趁勢將許克祥的后方倉庫物資全部繳獲。

坪石大捷，是工農革命軍進入湘南后的第一個大勝仗。這次戰斗由主力軍、地方工農武裝、赤衛隊協同作戰，極大鼓舞了工農革命軍與湘南工農群眾的革命熱情。在戰斗中繳獲的大量步槍、重機槍、迫擊炮等，也成為后來井岡山斗爭的重要助力。朱德曾回憶說：可以說，是許克祥幫助我們起了家。

▲《湘南起義》系列水彩畫之一。　李春祥繪

二

１月，朱德、陳毅與中共湘南特委發動湘南起義。工農革命軍隨即協助郴縣、資興、永興、耒陽等縣農軍，奪取了這幾個縣的政權。同時，在中共湘南特委和各地黨組織領導下，工農群眾紛紛起義，并相繼建立縣蘇維埃政府。３月中旬，中共湘南特委在永興縣城召開湘南工農兵代表大會，成立了湘南蘇維埃政府。湘南起義過程中，中共湘南特委將宜章、耒陽、郴縣和永興、資興５縣農軍，分別編成工農革命軍第３、第４、第７師和兩個獨立團，共８０００余人。

正當起義形勢一片大好之時，國民黨軍向湘南大舉進攻。湘南地區交通方便，利于敵軍機動；由農軍改編的工農革命軍未經整頓訓練，戰斗力較弱等，這些都不利于工農革命軍在湘南繼續堅持斗爭。

在這種情況下，為保存革命力量，避免在不利的條件下同敵人作戰，朱德等作出退出湘南、上井岡山的重要決策。

三

當毛澤東率工農革命軍進駐酃縣中村時，得知朱德、陳毅率領的南昌起義保留下來的部隊和湘南起義農軍正向井岡山方向轉移。當即決定兵分兩路去迎接朱德、陳毅部上山：一路由他和何挺穎、張子清率領從江西寧岡的礱市出發，楔入湘南的桂東、汝城之間；另一路由何長工、袁文才、王佐率領從井岡山大井出發，向資興、郴縣方向前進。毛澤東還派毛澤覃帶著一個特務連趕到郴縣，同朱德、陳毅領導的部隊取得聯系。

３月２９日，朱德率領部隊完成了轉移的準備。在毛澤覃帶領的特務連接應下，朱德率領的工農革命軍第１師主力到達酃縣的沔渡。陳毅率領湘南特委機關、各縣縣委機關和部分工農革命軍第１師的官兵于４月８日到達資興縣城，同從井岡山下來的工農革命軍會合。毛澤東等率部于４月中旬到達資興縣的龍溪洞。同時，陳毅率部到達沔渡，和朱德率領的主力部隊會合。接著，朱德、陳毅帶領部隊從沔渡經睦村到達井岡山下的礱市。

４月下旬，毛澤東率領部隊返回礱市，立刻去見朱德，兩支革命軍隊勝利會師。兩軍合編為工農革命軍第４軍，朱德任軍長，毛澤東任黨代表，下轄兩個師、１個教導隊；朱德兼第１０師師長，宛希先任黨代表；毛澤東兼任第１１師師長（本任張子清，因負傷未到任），何挺穎任黨代表；陳毅任教導大隊大隊長。５月底，紅４軍軍委決定撤銷師的番號，軍部直屬４個團：第２８、第２９、第３１、第３２團。為了恢復湘南工作，也因為井岡山吃飯困難，原來湘南農軍編成第３０團和第３３團返回湘南。

湘南起義把武裝斗爭與工農運動緊密結合起來，在廣大的范圍發動群眾，組織大批工農武裝，保存和發展了工農革命軍的力量。

（圖片制作：賈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