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鈞正平工作室 責任編輯:張碩 發布:2024-03-16 19:39:11
1922年秋,年輕的陳賡走進了一所自修大學。他和當時許多青年的目標一樣,為弄清楚中國的實際問題而來。在這里,他與毛澤東同志有了第一次接觸。也在這一年,陳賡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選擇了共產主義。
選擇一個值得奉獻終身的信仰,并從不動搖地堅定走下去,很難。
往回看沉落中國革命歷史河床的人。中國共產黨的紅船啟程時有13位,隨后一度脫黨的2人,因故脫黨的2人,淪為漢奸的2人,成為黨可恥的叛徒的1人。那個時候,選擇這個幼小的黨,意味著吃大苦頭、受大磨難,還沒法看到后來的大成就。這樣的一個黨,離開是容易的,留下反而是困難的。陳賡沒有走。赤水河背水一戰的時候,在抬擔架過草地的時候,在左腿受傷經受手術刀刮去爛肉的時候都沒有。
陳毅曾稱贊陳賡說:“他像一個玻璃杯,從里到外都是清楚的,透明的。”
所以,陳賡這個“玻璃杯”里裝了什么?
1933年,陳賡在上海被國民黨反動派逮捕,押解南昌。8年前,國民革命軍東征失利,蔣介石心慌腿軟,企圖拔槍自殺,陳賡連背帶拖,救了他一命。
8年后,蔣介石不想失去這個人才,親自趕來南昌,企圖勸降這位黃埔一期的優等生。
蔣介石見到他說:“陳賡,你瘦了。”
陳賡回道:“瘦吾貌而肥天下。校長也瘦了。”
蔣介石大發感慨:“國家如此,生靈涂炭,寢食不安吶!”
陳賡卻說:“身為一黨一國領袖,校長瘦而天下更瘦,這是為何?”
蔣介石啞口無言。
陳賡出獄后,凡曾經居住的或在國民黨軍政部門任職的黃埔同學,三五成群地為他祝賀。陳賡面對親朋故交講:第一我發自內心感謝諸君的相助與關心;第二我下次再來南昌,肯定不是我陳賡只身一人,我定要帶領千軍萬馬一同前來。
身在萬刃叢中,心自巋然不動。陳賡以此明志,永不叛黨,對黨絕對忠誠。
經歷的越多,選擇的越多。時間考驗忠誠在每時每刻。比如宋希濂,1925年參加共產黨時,陳賡是入黨介紹人。當蔣介石用一手屠刀、一手黃金的把戲,讓兩人背棄真理時,宋希濂很快聲明退黨,選擇了國民黨給的“大好前程”。從北伐戰爭,到抗美援朝、抗法援越;從湘軍,到黃埔學員,再到我軍將領,過程何其曲折,誘惑何其多,但陳賡始終只有忠誠于黨、忠誠于國家、忠誠于人民這一條。
習主席講:“對黨絕對忠誠要害在‘絕對’兩個字,就是唯一的、徹底的、無條件的、不摻任何雜質的、沒有任何水分的忠誠。”
陳賡選擇吃盡大苦頭,受盡大磨難,打滿全場,是我軍里的開路先鋒和常勝將軍。戎馬倥傯、十萬火急是陳賡的常態,常常是“一紙任命”,白手起家,開辟一條前途出來。
無條件、不講價,說易行難。軍人始終面對的有兩個對手,一個是殘酷的敵人,一個是變質的自己。先有忠誠的無可動搖,后才有軍事的無堅不摧。
忠誠,也不是唯上是從、喪失自我的封建“愚忠”。毛澤東同志曾說過:“一個共產黨員,應該是襟懷坦白,忠實,積極,以革命利益為第一生命,以個人利益服從革命利益。”
1949年秋,我軍渡江戰役勝利后,作戰方針因敵而變改為“取大迂回動作,插至敵后,先完成包圍,然后再回打之方針”。
“插至敵后”有兩個辦法。一是敵人向哪里跑,我們向哪里追。二是“取大迂回動作”。彼時,敵軍已是驚弓之鳥,不堪一擊,但勝在運輸工具強。同時我軍北方指戰員不適應南方酷熱環境,病員大量發生。在如何選擇追擊路線上,陳賡和四野司令員產生分歧。陳賡一面直言不諱地提出自己的主張,一面明確“隨時準備執行四野命令”。后來毛澤東同志聽取陳賡主張,將蔣軍在華南的兩個主力集團殲滅。
這不僅是在“堅持真理與服從紀律”中做選擇,實際上是對黨和人民的事業忠不忠誠、負不負責的一次考驗。
1961年的今天,陳賡在上海因病逝世,年僅58歲。他的一生赤膽忠心、功勛赫赫,為中國的解放事業及國防和軍隊建設立下不朽功勛。他在日記中曾留下這樣的文字:“紅軍永遠是紅軍,任他換個什么名義,戴上什么帽子,我們始終為了共產黨的光榮而奮斗。”
今天,我們在緬懷陳賡將軍的同時,也同樣追問,在這個實現建軍一百年奮斗目標攻堅戰里,在強軍興軍的偉大征程上,為什么我們更加需要忠誠?
當我們看到,邊防一線任務部隊官兵在羊皮褥子上留下請戰書,空軍原高炮某團官兵移防千里換裝立下決心,一線任務官兵寫下“無所謂生死,無愧于家國”,火神山醫院專家在手術服上鄭重簽下自己的名字……忠誠,行勝于言。
陳賡出獄離開南昌再返回時,已經是他第四次到達這座城市。不過,這次他是“以勝利者姿態來此”。他曾寫道:“前三次入城,或為亡命客,或為階下囚,或者站不住,但均表現了我黨之艱苦奮斗。無有前三次,則無今日人民之光榮。”
強軍興軍永遠在路上。今天軍人的忠誠面臨的考驗決然不會只是“3次”而是無數次,因為今天我們肩負著的是“偉大復興之光榮”。